“我收到了,只是没打算理会而已。”
奥力维斯坦直言不讳。
他很固执,以至于对某些事的看法,几百年以来一直坚持己见。
龙族与魔族互相仇视的原因有很多,从最早的互为食物,再到后来的争抢地盘,这是历史遗留问题,跟随两族的进化一同留到了现在。
但是要说起两族成为世仇,还得反复的提及那件事。
龙族十分重视血统的纯正,他们是虔诚的,认为血脉不可被污染,不可亵渎。
而生于混沌的魔族对这件事却毫不在意,也就导致了两族的观念不同。
在开米菈掌权的某个时期,两族的发展正是鼎盛之时,由于诸神的庇护,人类帝国被海洋与荒漠隔开,于是龙族与魔族便互相攻伐,直到某天,开米菈突然注意到自己年事已高。
一股难以名状的求生欲让她近乎陷入癫狂,她不想死。
她向诸神祈愿,而诸神却只说什么命运,并未理睬她的诉求,于是开米菈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她贪图奥力维斯坦的永恒之血,妄图改变死亡的命运。
于是在某场战争之中,开米菈以几乎气绝的代价,扯下了一条龙臂。
那场战争导致两族高等战力几乎全灭,于是进入了相当一段时间的冷静期,而开米菈也正式启动了永生之茧计划,她打算克服寿命,让自己的灵魂永远不灭。
她用混沌与龙血打造了一个身躯,永生不灭的身躯。
但后来,计划还是失败了,她当时不知道,这个东西有个官方名称,名叫‘魔偶’,被创造出的生命一定会诞生灵魂,这是诸神的赐福。
于是,赫尔贝拉诞生了。
一个失败的产物。
奥力维斯坦得知这件事情之后,认为自己的血被污染了,他愤怒的开启死战,并扬言不死不休,那场战争持续了百年,直到开米菈寿命将终。
然而就在龙族几乎要宣布胜利的时候,却突发变故。
绝路的开米菈进入了永生之茧,企图逃到混沌躲避死亡,却意外的返老还童,变成了幼年状态。
她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永生了,但那场战争还没有结束,龙族抓到了赫尔贝拉,斩下她的双翼,掰断她的双角,在岩浆之中浸泡了三十三年。
最后诸神干预,这场战争才真正结束。
和赫尔贝拉作为一个全新的物种,也被诸神保留,但两边都不喜欢她。
开米菈认为赫尔贝拉偷走了自己永生的躯体,龙族认为她污染了龙族的血脉,只不过碍于诸神,没办法对其下手罢了。
直到再后来,那位人王的出现,才真正将她从深渊之中救赎。
其实,无论是开米菈还是奥力维斯坦,都知道这些事的根本与她无关,都知道她是受害者,都有作为加害者的自觉,可他们还是把对对方的怨气与怒意,施加在赫尔贝拉身上。
也就导致了后来赫尔贝拉的性格,在那位人王逝世之后,彻底扭曲了。
她不是不忠的背叛者,正相反,她永远只忠一人,无论过去与未来,无论血脉与种族,她只忠一人,哪怕是那人的子嗣,也无法将其纠正。
现在,明明知道那些过往的两族领袖,分别收到了来自赫尔贝拉的邀请函。
“我们帝国皇帝的十六岁生日,用得着那么兴师动众吗?”奥力维斯坦同样拿出邀请函,随意扔在桌上。
“你我都知道,皇帝无关紧要,那只是个摆设,重要的是……”
“是什么?那丫头打算报复?我不信她敢开着巨神兵来打我,天理同心会是否预见了她,才集结起来?你在思考这件事?你还是那么胆小,用你的话说,‘怕有用吗’?”
“……”
就是那么回事,怕也没用,赫尔贝拉真的开启巨神兵,没有活路的。
那东西与诸神等同,当然单指战力。
赫尔贝拉也知道,她要是真的不计代价想报复,根本用不着用这种绕弯弯的方式,她说她想谈一谈,但谁都知道她不可能和解,现在钥匙又在她手上。
实在想不到她打算做什么。
“那你去吗?说的那么勇敢,充其量也只是嘴硬罢了。”
“……我曾申请加入天理同心会。”
“你?你有这个资格?”开米菈无情的嘲讽道:“最初的生灵,你和那位卡丽丝是同一时代的存在,现在却接触不到世界的核心,这么久了,你不想一想为什么?”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奥力维斯坦没有生气,反而十分平静,“可我想不通,我究竟落后在哪里。”
“……”
开米菈也陷入沉思。
案板上的肉想成为刀,或者案板,这种想法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是肉,肉是不能成为刀或者案板的,思考的方向错了。
与其这么想,倒不如去想一想自己是如何被放在案板上的。
赫尔贝拉想透了这个道理,所以她不再执着于成为刀或是案板,她努力让自己脱离案板,可最终却发现,自己离开了案板,却到了锅里。
其实卡尔的境遇也是一样,他同样也是案板上的肉。
但他选择了更直接粗暴的方式,握住刀,将案板切碎。
“去吧,去听听她想聊什么,我好像好久都没有离开过这座城市了,出门走走也好。”奥力维斯坦做出了决定,与其躲在家里生闷气越生越气,不如去溜达一圈。
开米菈终于笑逐颜开,她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头倔龙同行,听到满意的答复后,她愉快点头,“嗯,我也很好奇,那人类的皇帝还会不会像从前一样尊重我们。”
“要不要打个赌?我赌他会。”
“赌注呢?”
奥力维斯坦咧开嘴角,“就赌你的命如何?”
“老东西……”
“彼此彼此。”
……
3/26,晴
寝宫内,舒莱正在打扮爱丽丝,当她发现爱丽丝除了好看一无是处之后,便多了一个乐趣,那就是妆点爱丽丝,可能也是为了弥补小时候的遗憾吧。
那时候家里很穷,父亲又有顽疾,总是存不下钱去买漂亮的饰品和衣服,现在倒是存下了,年龄也大了,于是爱丽丝成为了舒莱的换装人偶。
“嗯……”舒莱面色凝重,“果然短裙不太适合宴会,但礼服又太成熟了。今天就是陛下的生日,必须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行。”
“我只负责吃…不行吗?”爱丽丝问道。
“那怎么可以呀,那些大人们在宴会上,你可不能下嘴。”
“……”
那还有什么意思?
退一万步来讲,剩下的我可以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