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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纯情村姑(2)

182.纯情村姑(2)

春花继续说:“有一次,妈妈被爸爸打得浑身青紫,眼看就不喘气了。奶奶还在一旁喊狠打。爸爸下不了手了,他扔了手里的棍子,将妈妈抱进屋里。奶奶又开始骂爸爸没用的东西,爸爸在屋子里抱着妈妈哭了起来。妈妈醒来后说,‘我不怪你,只怪我自己不争气,我要是生了娃,老人家也就没咒念了。’

我爸爸一下子被感动了,那以后他再也不打我妈妈了。奶奶见自己的指挥棒不灵了,气焰也不像从前那样嚣张了,后来我妈妈真的怀孕了,生下了我。奶奶一看是个女娃,又开始骂妈妈,并怂恿爸爸打妈妈。于是,我爸爸又开始执行打妈妈的任务了,他把妈妈打得死去活来,妈妈几次想死想自杀,但一抱起我来就舍不得了。

有一次爸爸对妈妈说,‘你的肚皮争点气,我就不打你了,生个男娃,接续祖上的香火,看老太太还有啥说的。’

不知是老天看我妈可怜,还是我妈妈的肚子有灵性,一年以后我妈妈真生了儿子,还是一对双胞胎。不过这样我们家的生活负担就加重了,我奶奶在家看孩子,我妈妈每天下地劳动,种菜、养猪、养鸡,我妈妈是个勤劳的女人,一天到晚闷在地里干活,回到家里还要烧一家人的饭菜,她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就是这样,我奶奶还是不停地骂我妈妈,我妈妈经常哭着吃饭哭着干活。

我已经长大了,知道生活的是非了,我感到妈妈特别可怜,有一次悄悄跟妈妈说,‘你带着我和弟弟离开这个家吧,我们肯定能活的。’

妈妈看看我说,‘傻孩子,女人是不能轻易离开家的,她只要嫁了一个人,注定就要跟了他。不然的话,是要被世人笑话的。等你长大了,一定把妈的话记在心里,不要做让别人笑话的事情,知道吗?’

我来歌厅以后,我妈妈知道我在这样的地方赚钱,好几天没睡觉。她托人写信让我回去,我虽然没有回去,但我跟妈妈保证,一定不做丢人的事情。”

春花停了下来,脸上表情忧郁,好像仍陷在往事的痛苦之中。

秦宇飞伸出手,放在她温柔的小手上。春花握了一下,很快就放开了。

秦宇飞说:“你是在苦水里泡大的女孩子,跟别的女孩子不同,这样吧,你开个价,

唱一支歌多少钱?”

春花说:“先生,我又不是名歌星,你看着给吧,我怎么好开价呢?”

秦宇飞说:“那我就一支一支地付,刚才你唱的那首歌多少钱?”

春花微笑着说:“先生看着给,给多少我就要多少。”

秦宇飞从口袋里掏出一摞钱说:“今晚我就给你这么多钱,你看能提供什么服务吧?”

春花的两只眼睛在那摞钱上定格了,说实在的,她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很多客人给小姐钱的时候都是很吝啬的,有时候多加10块钱他都会不高兴,而眼前这位先生一下子就给她这么多钱,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暗想:身子是肯定不卖的,如果先生喜欢听自己唱歌,她就无休止地唱下去,直到把那摞钱唱到手为止。

于是,春花说:“先生,除了跳舞喝酒,我只能唱歌了,如果先生喜欢,我就一首一首唱下去,直到对得起先生这些钱为止。”

秦宇飞看看春花,想说什么,又实在不好跟这位乡下的妹子开口,他的钱真能买到世上的一切吗?包括女人的纯洁。而为了听几支歌曲就给这个乡下女孩如此多的钱,实在是便宜了她。秦宇飞心里矛盾着,一会儿善良涌上来,一会儿邪恶挤上来,到了后来,秦宇飞内心还是平静下来了,他想他不能在这个可怜的乡下妹子面前威风,他的威风应该面对那些城市里过着奢侈生活的富婆们。

秦宇飞说:“唱吧,你唱什么我都喜欢听。”

春花感激地看了秦宇飞一眼,把歌谱递给秦宇飞说,先生:“这歌要你来点,因为是你出钱买歌听。”

秦宇飞接过歌谱,看了半天,民族的外国的都有,不知该选什么。便把歌谱掷在茶几上说:“你唱吧,只要你张嘴,唱什么都好听。”

春花就开始唱起来,直唱到后半夜,嗓子都沙哑了,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秦宇飞说:“行了行了,这些钱归你了,你休息一下吧,嗓子都唱哑了。”

春花说:“嗓子还能出声,再给先生唱一支吧,这么多的钱,唱少了不配的。”

秦宇飞看着额上渗出热汗的春花,眼睛一下子湿润起来。

“好了,别唱了,别唱了。”

当春花的嗓子沙哑得唱不出声时,秦宇飞终于发出了这样的喊叫。

歌声戛然而止。

春花愣愣地看着秦宇飞,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距离他所付的钱款,还差十首歌呢。

秦宇飞说:“坐下吧,歇一歇,别把嗓子唱劈了。你毕竟不只为我一个人唱歌,以后还要为许多人唱歌,没有了嗓子,你靠什么赚钱呢。”

春花挨着秦宇飞坐下,感慨地说:“李先生,您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到我们这里的男人,大多是来玩的,他们所付的钱与他们所玩的程度成正比,付了钱,就要尽情地玩,才不管别人的死活呢。如果换了别的男人,看到我嗓子哑了,说不定会得意开心地笑呢。”

秦宇飞将杯子端起来说:“你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春花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水,说:“先生,您为什么这样善良啊,是小时候父母教育的吗?”

秦宇飞不说话,看着春花又端起杯子喝水。水是干净的,秦宇飞没往里边放苍蝇粉,他不忍心坑害这个乡下来的小姑娘,他在她身上总看到自己家乡的影子,那些父老乡亲还有他的妹妹。

秦宇飞奇怪,数月以来罪恶的因子一直在他的身上作怪,一个报复的欲望强烈地催促着他,他是为了报复才到了这座城市,为了完成他的报复计划才修改自己的容貌,而这欲望却在春花面前突然变淡了,这是为什么?他说不清楚。

春花喝完水,仍是认真地看着他,好像等待他的答案似的。

秦宇飞说:“你很像我的妹妹,我有个妹妹,跟你差不多大。”

春花问:“她在干什么?”

秦宇飞说:“在家务农。”

春花吃惊地说:“你这么有钱的先生,不让妹妹去大学读书,却让她在家务农,我真搞不明白。”

秦宇飞说:“这没什么搞不明白的,人各有志嘛。她务农,是喜欢务农;她不上学,不是没有钱才不上学,她看见书本头就发晕,是自己对学习不感兴趣。”

春花接过话说:“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不爱上学的女孩子呢,我当初是多么想上学呀,都快想疯了,可我没钱上学。要是我有你这样一位有钱的哥哥,一定可以读到大学的。”

秦宇飞笑笑,有点宿命地说:“人各有命,一切都是上帝安排好的,自己胡思乱想是没有用的。”

春花叹了口气说:“我妈就很认命,她常说有福之人不落无福之地,看

起来我真是个天生无福的人啊。”

秦宇飞没再接春花的话茬,他打着哈欠,一副困倦的样子。

春花说:“先生累了吧,是否要休息一会儿啊?”

秦宇飞这才意识到夜已很深了,他看看表说:“不玩了,天都快亮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春花说:“先生住哪里呀,要不要我送您回家啊?”

秦宇飞一笑说:“你把我送到家里,我再把你送回来,我们俩人的时间就全部在往返的路上了。”

春花说:“我只要送先生,不要先生再送我了。先生给了这么多钱,我只唱了几首歌,实在是受之有愧。”

秦宇飞站起身来说:“别提钱的事了,我今生能碰上你,也算是一种有幸吧。我一直跟很风骚的女人打交道,第一次碰上你这么正经的女孩,让我对女人有了新的认知。”

春花说:“先生喜欢风骚的女孩我们这里有,只是不知道先生要不要?”

秦宇飞问:“风骚到何种程度?”

春花说:“跟很多男人上过床,有丰富的性经验,脸上的妆画得像泰国人妖。”

秦宇飞忽然感兴趣地说:“什么时候把她请来我看看。”

春花说:“她是我们歌厅的红人,要提前约定,价格不菲,来这里的男人都要找她玩上一场,她的代号叫黑玫瑰。”

秦宇飞嘿一声笑了,问:“怎么叫这样一个名字?”

春花说:“她的皮肤比较黑,又经常把嘴唇涂成黑色,所以叫黑玫瑰。”

“有意思,真有意思。”秦宇飞心里的邪念突然生了出来,他转身对春花说:“明天你去找黑玫瑰一下,告诉她明天晚上我来见她,她要多少钱我给多少钱。”

春花说:“黑玫瑰不喜欢男人,但她喜欢男人的钱,只要有钱,什么样的男人她都接受。有一次来了个乡镇企业家,男人很粗暴,把黑玫瑰关在包厢里折腾了一夜,不时听到她发出叫喊,但老板有规定,不许打扰客人。我们也就没办法去帮助她。第二天早晨,黑玫瑰脸色青紫地出现在大伙面前,她说那个男人跟她**时又掐又咬,她差点被折磨死。好在男人给了她很多钱,她痛了几天,就继续接客了。”

秦宇飞边听春花讲边往外走,走到门口,秦宇飞停下来问:“你羡慕黑玫瑰吗?”

春花

说:“我不羡慕她的行为,但我羡慕她的钱,可是很少有男人不动真格的就给女孩钱的,像先生这样的男人真是一个好男人。”

秦宇飞意味深长地看了春花一眼说:“在这样的地方,保持自己的个性是很难的,但愿你能永远保持下去。”

春花微笑了一下,未置可否。

夜深了,秦宇飞走在路上静悄悄的,四周没有行人,人们都在睡梦之中。夜晚的街市,璀灿的灯光让秦宇飞心里生出一种对现实生活的向往,多美的夜晚啊,当这一切都将成为他生命的短暂逗留时,他的心里不由生起一种悲哀。

他站在街头,看着一个偌大的十字路口,他想他的现实就像这十字路口,这是生命的十字路口,让他无从选择。事实上,他也没有了选择的意义,对于一个携带艾滋病病毒的躯干来说,等待他的只有生命的消亡,而他目前的一切都不过在为这消亡挣扎,他不想这么束手被上帝擒获,如果死的话他也要拉上一个,不,是几个、几十个。

这样的念头在秦宇飞心里闪过后,他的心情便万念俱灰了。但他仍是往前走,他要回宾馆去,然后设计好在这座城市要进行的报复计划。

秦宇飞走过十字路口的时候,几个夜巡的警察迎面走了过来,秦宇飞浑身一惊,随即低下头去佯装系鞋带的样子。警察看看他,未做任何理睬地走了。

待警察走远,秦宇飞才直起身喘气,这时他突然感到头晕,像是要呕吐的滋味,他很害怕艾滋病病毒在自己身上突然发作。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想恢复自己的身体状态,可他还是感到头晕,他只好慢慢行走,走过十字路口,进入另一条街,终于回到了住地。

李熊走后,春花在包间里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将李熊给的钱收好,歌谱放好,茶杯收了起来,这时她看到了扔在一旁的报纸,春花顺手丢进纸篓的时候,又拿起来看了一眼,她看到了报纸上有一则通缉令,上面的罪犯看上去很像一个人,一个春花熟悉的人,但春花一时想不起来他像谁了,就在春花寻思的时候,李熊的面孔突然跃了出来,对,像李熊,刚走的那位先生。

春花感到好笑,如此善良的李熊偏偏像报纸上通缉的罪犯,春花不由细细打量起罪犯来,她发现李熊跟罪犯还是有差别的,李熊的鼻子高挺,而罪犯的鼻子低陷,李熊的眼睛大,而罪犯的眼睛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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