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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所谓身世

墓洛玉身处在玄彦宫中,在媛妃和雪茹的陪伴下安然无恙,不知不觉间以平静的度过了两个月。

深夜,静得出奇,只有窗外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

媛妃不知为何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看着身旁熟睡的墓洛玉,嘴角扬起宠溺的笑容。这样可爱的孩子,还不知她以后会走怎样的路。

窗外忽有一道黑影闪过,那样矫健的姿态,让媛妃感到熟悉。

猛然,一阵香气扑鼻而来,芬芳而又醉人,含着点点毒意。竟然是她!她居然来找她!媛妃慌张不已,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墓洛玉,百般无奈之下,在她的身旁设了一个结界,以保住她一时平安。

起身,来到窗前,纵身一跃,消失在了房中。

床上的小人儿睁开了双眼。

“薇妘,你到底想怎样?洛玉她还只是个孩子,你不要太过分,况且,掌门视她如珍宝,你若伤她一分一毫,便是你的死期。”媛妃的目光犀利而阴狠,她威胁警告着。

那黄衣女子就是薇妘,妩媚又妖娆,她冷笑:“我的死期,呵呵,墓洛玉只不过是一个仙界罪人的孩子,她的血液中还流淌着妖界生灵的血,她有什么资格得到掌门的眷顾?

她以为她是掌门的养女就很了不起吗?错了,她只是一个妖人的后代罢了!”

媛妃有些恼怒:“你算什么?你只不过是要把美景师叔的仇报复到洛玉身上罢了,你太自私。”

“不考虑后果做的事,薇妘,你知道后果的。”雪茹的声音从后传来,她也察觉到黑暗邪恶的杀机。

“我就知道你们会碍事!”薇妘不满地皱起好看的眉头,“就让我先除掉你们好了,潋影鞭——”

手中黄光一闪,一条柔软精致的长鞭出现在手中。

手腕轻转,长鞭向两人飞去。

媛妃一惊愤愤道:“薇妘,你别不自量力,逼我们杀了你。”

“杀了我?”薇妘冷笑一声:“你若能就来吧!”

媛妃愤怒万分,双手粉光一闪:“冰雪匕首!”两柄短小却锋利的匕首出现在手中,她纵身一跃,在躲过那道鞭的同时投出了手中的匕首。

薇妘轻盈躲过,另一鞭再度袭来。

“月落弓。”蓝光闪过,一道箭划破了潋影鞭的攻击。  薇妘被这道无形的力量打退了一步,这样的力量,对她来说,还微不足道。

“能量果真强大了。”薇妘冷笑着,不屑地看着不远处一粉一蓝的两个人。如果还在七、八年前,这种战争断不会发生在她们三人身上,只是一切,都只是‘如果’。

媛妃目光凛然:“若不变强,怎么去保护洛玉。”

保护,洛玉。

坚定地话语在薇妘的耳边徘徊,曾几何时,她与她们的距离变得遥远?她与她们成了冤家路窄的仇人?又曾几时,她们为了保护另一个人变得强大?

“妃妃,不用再同她废话了,今天我们两个齐心协力一起杀了这个叛徒。”雪茹慢慢的向媛妃靠近,手中的月落弓剑发出耀眼明亮的光泽。

“杀了我吗?”薇妘冷淡的声音幽幽响起,“雪茹,杀了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无妨。”坚定地话语再次传入她的耳中,“我雪茹这辈子只是为了保护妃妃而活,妃妃要保护的人亦是我要保护的人。”

“保护她吗?”薇妘深邃的目光注视着遥远的方向,“若非如此,我不

会对她产生更深的敌意,也不会想杀了你们,是你们害了她。”

缕缕幽香吹拂,醉意在无形的空气中弥漫,即便虚无缥缈,可却毒性逼人。

“醉幽尘的毒,有谁能解除吗?慕容美景这辈子也不会想到,她曾经制造出来的,一向引以为傲的剧毒粉会害死自己的女儿吧?”薇妘奸诈的笑容浮现在月光下。

媛妃和雪茹瞬间失去了知觉,意识逐渐模糊,就连自己在何时倒下都没有印象。

一晃,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朦胧的月光下,是那样的娇小,那样的可人,年龄虽小,却足以看出她的貌美倾城。

墓洛玉,未来的你,是红颜祸水还是绝代佳人?

自古红颜皆祸水,你是不是也会像浊魂仙子玘仙谢倾月,亦或你的生母毒仙慕容美景一般搅得天下鸡犬不宁?

但不论如何,今夜,你必死在我薇妘的手中。

“为什么?”清冷稚嫩的声音响起,“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她们?”

墓洛玉跪在雪茹和媛妃的身旁,猛一抬头,眸中竟生出几分不属于那个年龄的杀气!

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薇妘的心中生出一丝恐惧。这孩子,这眼神,那样的倔强,又那样的熟悉。

努力镇定了自己的心态,目光恢复到阴毒的神情,不屑道:“墓洛玉,你可知你的生母是谁?你的父王又为何人?”

墓洛玉的心不知因何而被刺痛,六年来,她曾将这个问题问过许许多多的人,但他们回复她的是同样的沉默。

她站起身来,娇小的身影向薇妘一步一步的走近。

“告诉我,我的身世。”

声音固然清冷,似往常一样,但那份平静让薇妘一怔。

她是她最憎恨的人的孩子没错,但她同样也是她最爱的人的孩子。她有着她的妖艳唯美,同样也有着他的平淡冷酷。

“好呀,我告诉你。”薇妘邪恶一笑,“你的生母是仙界罪人,你的父王是威胁苍生的妖王,而你,是他们的女儿,亦是仙界的妖孽。”

墓洛玉睁大了原本黯然失色的丽眸:“怎么会,我不信,若我是仙界妖孽,掌门为何会收养我这么多年?”张皇失措,不安的摇着头:“不可能,我不信!”

“不信?”薇妘暗笑着看着她的慌张,“那好,我再告诉你,你的生母她是仙界毒仙,唯美妖娆,倾城绝代的慕容美景,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那个人就是你的父皇,妖王墓茔,人如其名,威胁天下苍生,邪魅无比。”

“先帝得知此事,下令除去慕容美景仙籍,废弃封号,断其仙缘。本以为因此两人便会天各一方从此分别,可谁知,那墓茔对慕容美景爱意已深,他说,天涯海角无论上高山亦或下火海,他都会找回她,娶她为妻,作永远的妖后。”

“ 后来,仙妖大战,墓茔因一直没有找回慕容美景心灰意冷,在战争中屡次战败,在最后一次战争中找回了她,她已怀了你。”

“未等妖界反击,仙界便包围了妖界,清风派和凌云派两路袭击,妖界坠入濒危之际。你父王墓茔为了救慕容美景接下了清风掌门夜弈岚和凌云掌门季初诺合并的一掌,灰飞烟灭,一切消亡。”

“之后,慕容美景早产,生下了你,自己前往冰封洞自请冰封万年,为墓茔祈福。”

话落,身前的墓洛玉便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不相信,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怎么会,他们怎么会这么凄惨,明明相爱的两人却无法在一起,明明可以天长地久,却要被迫生死离别,徒留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隐隐的泪光在她眼中打转,但迟迟没有落下。

明月所散发的朦胧月光映射在她的身上,凄惨而又冷清。

薇妘看着她,手死死的攥着。

思绪被迫敞开,定格在六年前的一幕。

“妘儿,求求你,就算我求你一回,玉儿她,她还年幼,你就看在墓茔的份上,让她活下去。”

那是慕容美景,曾经媚乱六界,傲视倾城的毒仙,居然肯跪倒在她的脚下。

“师父既然都这样做了,妘儿还能说什么呢?尚且,斯人已逝,妘儿已心如止水,此生再无波澜。”她淡笑,笑得妖艳而虚伪。

是呀,她有一个没有告诉墓洛玉的秘密,她薇妘实际是慕容美景的徒弟。

她的内心开始犹豫,杀了她,她便此生无憾,远走他乡,杳无音信。若不杀她,那愤恨永远存留在心中,永远无法消除。

但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幕,她为了这个孩子屈服于她的那一幕。

她爱墓茔,这一点她从不否认,甚至敢于在万人面前说出这一事实,她也做到了。

慕容美景为了这个孩子而不惜自己的尊严,那么她薇妘又可否为了自己的私怨而杀了这个孩子呢?慕容美景要保护的一切都是自己想要毁灭的一切,她要保护墓洛玉,自己就应毁了墓洛玉,更何况,她是她的孩子。

“杀了你我便可以不再违背自己的意愿。”阴冷的目光扫向跪在地上沉默无语的墓洛玉,心里惆怅而纠结“但杀了你,墓茔在天之灵又不会得到安息”

墓洛玉听到这话抬起了头,眸中没有丝毫的恐惧,她说:“我不畏惧生死。”

“为什么?”薇妘诧异。

她垂眸:“生与死,并非我可以操控,换而言之,生与死,只在一念之间,纵我想生,但有人让我死,我无处可逃。纵我想死,但有人让我生,我无处寻死。到头来,也不过,浮梦一场,生即为死,死亦为生。”

薇妘一愣,随即笑出声:“墓洛玉,你不愧是墓茔的女儿,同他一样的老成,若不是你这娇小的身材,我都怀疑你的年龄。”

“年龄无法代表一切。”墓洛玉浅笑,“纵使再年轻不也要死在姐姐的手中吗?而那酒池肉林中,不也曾沾染过年轻生命的鲜血吗?”

酒池肉林,血腥沙场。谁都曾驰骋奔赴,也都曾血溅英姿。

只是,浮生短暂,年华易老,滔滔江浪一去不复返。

“死在我的手里,好,既然你都说如此了,我便成全你好了。”薇妘俯视着她,纠结不清。

墓洛玉依旧在笑:“成全了我,成全了你,以成全了天下苍生。”目光瞥向了媛妃和雪茹,不免有些伤感,“只可惜,洛玉今生再也无法与媛妃姐姐和雪茹姐姐再见了。”

锋利冰冷的匕首刺入她的心脏,她能感觉到,那刀刃划透肉体的疼痛。

自己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吗?

不会的,她看到了那抹一尘不染的白色身影。

熟悉而冷清的声音在她失去知觉的前一刻响起:“冰如绝,月如钩,残冰袭月。”

一道白色的能量向此处袭来,她含着笑,闭上了双眸。

能在死前听到你的声音,多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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