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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卧底

徐恩曾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的机要秘书钱壮飞将一份文件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处长,这是关于乱党电台的新的情报,都整理在这里了。”钱壮飞道。

“嗯,放在这里吧,我一会儿看。”徐恩曾说。

对这个叫做钱壮飞的机要秘书,徐恩曾是相当的满意的。他是自己的同乡,读过书,有文化,人也聪明能干,不管什么事情,交给他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的。所以如今,除了最为机密的事情之外,很多普通的事情,徐恩曾就都交给他处理了。

“那,处长,我先下去了。”钱壮飞道。

“嗯,”徐恩曾点点头。

钱壮飞便向着门口走过去,当他就要出门的时候,身后又传来徐恩曾的声音:“啊,对了,壮飞,你去吧那些从匪区走私药物的商人的资料找出来,还有现在还关押着的人员的名单,一起送给二处的戴处长。”

钱壮飞应了一声,又停下来转过身道:“处长,这件事不是一直是我们处里的吗?他们二处的突然插进来,这算是什么事呀?”

徐恩曾道:“这不是抢我们的东西,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多的意思,只管给他们就是了。”

“那好。处长,这些资料,我觉得我们自己也要保存一份存底才好。”钱壮飞又说道。

“嗯,”徐恩曾点点头道,“壮飞,我就喜欢你这一点,做事情细致。你说的是,这东西虽然现在没太多用,但是在我们这边留个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你先拿出来,然后把它们拍个照,留个底,然后明天一早就给二处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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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壮飞出了门,便去了档案室,以徐处长的名义,将那些资料都要了出来。在中统这里,这些资料的保密级别并不高,所涉及到的人,其实在中统的人的眼中,也就是必要的时候,可以用于创收的对象而已。所以以钱壮飞的身份,只需要他自己签个字,就可以把这些资料取出来,甚至都不用徐恩曾批条子。

钱壮飞知道,这些人都出入过赣粤湘苏区,现在二处突然将这些人的资料要过去,多半就是为了要利用这一点,对赣粤湘苏区有所行动。所以他在拿到这些资料之后,便带着它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就拿出照相机开始拍照。

这些资料算不上重要,但是数量却并不少,少一直到下班,钱壮飞还没有拍完。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钱壮飞放下相机,走过去开了门,却见徐恩曾站在门口。

徐恩曾往里面看了一眼,看到桌子上摊着的文件,还有放在旁边的照相机,便笑道:“壮飞,还没有忙完?”

“是呀,处长,还有一些呢,晚上我干脆加个班,把底片也洗出来,这样明天一早,就可以让人把东西送过去了。”钱壮飞回答道。

对于钱壮飞的这种工作态度,徐恩曾一向是非常欣赏的。他在开会的时候,甚至都不止一次地表扬过钱壮飞。

“我们有些同志,一下班就跑路;有空了,也不是研究工作,而是关心股票是涨是跌,关心哪里又有一家新馆子,哪里又开了一家夜总会。要不然,就是一杯茶,一根烟,一张报纸看半天,从上班的时候起,就等着下班。这哪里有一点革命工作的样子?

我建议大家都要向钱壮飞同志学习。壮飞自从进入我们部门以后,他的工作表现,大家都看得到。他在我们这里,不是在忙着做事,就是在忙着学习——这才是干革命工作的争取态度嘛……”

徐恩曾虽然在开会的时候,批评过有些同志一下班就跑路,但是徐恩曾自己同样也是一下班就要跑路的;徐恩曾批评人家上班的时候还在关心哪里又开了一家夜总会,但是他自己也是很关心这种事情的。比如说现在他就打算去一家新开张的夜总会考察一下。很多时候,当某些家伙指责人家的时候,其实往往只意味着,他们自己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就好像后世白鹰指责兔子搞种族灭绝,又好像,嗯,白鹰好像还指责兔子的实验室里泄露出了病毒武器……

“嗯,那你慢慢忙,我先走了。嗯,你也注意好好休息,不要太累了。”徐恩曾这样对钱壮飞说道,然后他便下楼去了。

钱壮飞便回去继续拍摄……

在上海大学实验室,每个月的情况汇总会议也正在进行。自从开始青霉筛选实验之后,实验室花钱就像流水一样。要不是李谦在华尔街股灾当中靠卖空赚了一大笔钱,这样的开销真还有点撑不住。

但是氪金并不等于一定有效果,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实验室已经发现并记录了三百多个青霉变种,尤其是在采用了镭射线照射之后,变异的几率明显地提高了,甚至变异出了一些外形很奇怪的霉菌——当然,不用担心,至少目前,还没有出现变种人。

如果仅仅考虑学术方面的收获,这个月收获的各种数据已经够让人欣喜的了。靠着这个月得到的数据的支持,已经可以水出一批水平相当高的论文了。甚至认真研究一下,弄一篇诺奖级别的论文出来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但是要从实用的角度来说,这些实验花费了大量的资金,但是却并没有获得期待的结果,三百多个变种中,实现了青霉素产量明显提升的,只有十二个变种,而这十二个变种中,真正能保证性状可以稳定地遗传下去的,却连一个都没有。

当然,这些变异的性状为什么不能稳定遗传,似乎深入研究一下,又可以水一些高质量的论文出来。所以说,对于一个理科学校来说,有一个好的实验室,实在是太重要了。

不过要说这一个月的实验,在实用方面一无所得也是不正确的,有心栽花的结果没有,但是无心插柳的结果带是有一个。某个同学带来的青霉当中,夹杂了一些其他的霉菌,然后在培养的时候,发现,除了青霉,另一种菌类也能产生出具有明显的杀菌能力的物质。

这是一种放线菌,它同样也能抑制它生长的区域附近的细菌的生长。在针对性的进行培养,并且进行相关的试验后证明,它所分泌的物质,甚至能杀死一些即使是青霉素都无法杀死的病菌,比如说可怕的结核杆菌。

李谦在心中有点怀疑这会不会是链霉素。链霉素是世界上第二种被发现的抗生素,在对抗病菌,尤其是对抗结核菌这类病菌的时候起到过非常关键的作用。当然,链霉素有相当强的耳毒性,大剂量,长时间使用,可能导致听力下降甚至是耳聋,但是考虑到这个时代的细菌还都没有经历过各种抗生素的筛选,所以在使用的时候,根本就不需要大剂量长时间,因此这个问题至少在这个时代可以说基本上就不是问题。

再说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医疗带来的附加伤害的接受上线也要高得多。在这个时代,医生没救活你,那是你命不好;医生救活了你,那是医生医术高明。和后世完全不一样。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如果能治好结核病,付出耳聋的代价那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我觉得对于新的抗生素的动物实验要抓紧时间安排,希望能够有无心插柳的效果。咱们花了那么多钱,总要能弄点什么出来才好。”童村说道。

“不要着急。钱目前还是够的,有我在,你们就不用为钱的事情担心。”李谦道,“连给学校弄钱都不会,怎么当校长?新的抗生素固然重要,但是,青霉素的研究也不能放松。一方面我们要继续在现有的菌种中进行筛选,另一方面,我们也要继续寻找可能存在的新的菌种……”

在“匪区”会昌,已经是深夜了,一处码头旁边却还挂着一盏灯。过了好一会儿,一条样子很奇怪的船,悄悄地靠上了码头。码头上等着的几个人便赶紧迎了上去,一个人从刚刚停稳的船上跳了下来。

“李强同志,欢迎你来到苏区。”几个人迎上来,握住了李强的手。

李强这次来苏区,是为了解决他们的兵工厂在技术上的一些难题的。红军的兵工厂在瑞金,但是半潜船却只能道这里了。在往上,水深就只能跑跑竹筏了。事实上,如今一段时间,因为渐渐地进入了枯水期,赣江的水位下降,半潜船已经在使用中遇到过一次在遭遇kmt的巡逻队,紧急下潜的时候搁浅的事情了。只是因为kmt巡逻队不够细致,竟然没有注意到还在水面上露出了小半截的船身的半潜船,这才避免一次重大的损失。

所以这也是今年最后的一条进入苏区的半潜船了。今后,至少到春天涨水之前,半潜船是不会来了。这也意味着,在这几个月里,苏区是没有磺胺可以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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